從沈海高速飛云互通下來，不出3分鐘，車已行至溫州瑞安市飛云街道杜山頭村，青春的氣息迎面撲來：杜山青年小院、拾年咖啡、花樣年華市集、熒光跑道……一個個青年符號，在金色的稻谷、紫色花椰菜和汩汩的瑞平塘河水中跳躍，他們和村莊那么有默契地融在一起，仿佛一直是這樣。

青年創業者、大學生們三三兩兩在杜山頭村行走、直播，激情洋溢。

青年為何而來？20年前，這個以農業為生的村莊，年輕人紛紛“出走”，他們急需鼓起腰包。村莊的亮點是瑞平塘河等河流穿村而過，水令村莊靈動。然而，村內散落的“低小散”加工場，嚴重污染附近池塘河水，河道變得又臟又臭，村莊因環境問題時不時列入“黑榜”。2011年，村集體已連續負債，倒虧三十余萬元。

一籌莫展之際，“千萬工程”啟動，村里利用政策東風，加上180萬元自發捐款，大力開展環境治理，改變村容村貌。很快，田美河清，杜山頭村變了。挖掘生態資源，村里又開展“綠美人”柑橘、百香果種植等特色農業，鄉村日漸恢復美麗和生機。

杜山頭村還有沒有更多的可能性？

隨著交通路網的建設，杜山頭村距瑞安動車站、沈海高速飛云互通不過兩三公里，到瑞安市區僅10來分鐘。不僅交通便利，該村還北接省級特色小鎮僑貿小鎮、瑞安市跨境電商園，又緊挨一所普通高中與一所大學，與年輕的群體天然“接壤”。

一日，電商園的青年創業者進村，“如果能吃能住，我們更愿意在村里辦公。”這句話，在村干部心頭重重回響。

“杜山頭因‘千萬工程’受益，經過二十年的發展，‘千萬工程’已經進入‘千村未來、萬村共富’的新階段，鄉村對年輕人的吸引力越來越強。”該村黨支部書記姚則云說，此時杜山頭村要思考的是，如何利用優美的自然環境和便利的生活條件，讓更多青年愿意來此工作、生活。

隨后，飛云街道、杜山頭村協同開展“杜山頭村合伙人計劃”，推出優惠政策，誠邀全球青年團隊前來共建宜居宜業的青年發展型鄉村，邀請鄉野體驗官來村里體驗。

村里成立共富合作社，對農村閑置的房產進行統一流轉，出租給青年創業者。他們廣泛征求意見，方式也很年輕，歡迎大家“拿提案換咖啡”。

邀請一發出，來自全國各地的年輕人帶著項目、創意來到杜山頭村。一年來，村里出租創業店鋪16間，引進咖啡屋、創意裝裱、親子手作、雕塑等創業項目10個。

在綠水青山間，咖啡屋年輕而時尚。“80后”店主張維劍說，第一次來看場地時，他就喜歡上這里。流水環繞、面朝田野，一間咖啡屋、一個庭院、一個荷花池。對于在喧鬧的環境呆久了的人來說，是多么向往。

起初他也曾擔心，村民會不會不了解當下潮流。畢竟在很多人眼里，咖啡店應該是開在繁華的街道，而不是開在幽靜的鄉村里。真正開起來后，時不時有村民過來喝咖啡，按他們的話說，也時尚一回。

“以村為臺，我們盡情嘗試。”劉金航是來自東北的一名青年創業者，團隊創辦的本土電商直播公司，被杜山頭村誠意滿滿的電商扶持政策吸引，“單單物流價格，就比其他地方低了2元。”幾個月前，他把公司從溫州搬來，正式入駐杜山·青創灣。在他看來，杜山頭村像是個實驗室，具有先鋒性和模范性，各種好的項目都可以來試試。

左手事業、右手生活。為了服務更多年輕人，村內已有上萬平方米的空間正在盤活，單單綜合服務大樓，就有共創直播空間、青年圖書館、健身館等10余個功能區；美麗鄉間則結合旅游業態，興建了如杜山·青創灣、杜山共享農園、露天影院等“大自然的工位”，讓年輕人不僅僅是到鄉村旅游、生活，更可以來創業、辦公。

目前，當地的“鄉村合伙人”已涵蓋了數字經濟、文創、研學等多種類型，新經濟新業態在杜山頭村蓬勃興起。

咖啡、牛排、火鍋、博物館、青年產業園……杜山頭村正在“變年輕”“變洋氣”。身在其中，倍感新風撲面，令人不禁感嘆，“城市有的，杜山頭村都有；城市沒有的，杜山頭村也有。”

越來越多的青年回來了，他們更多的是一張桌子一臺電腦的“數字游民”，在長滿野花的院子里，或者咖啡桌前，一天的工作就這樣開始了。他們正為鄉村注入新鮮血液：設計“阿杜”形象的手辦，舉辦未來鄉村理想節，青年提案會……如今，每年村集體收入300萬元以上，截至2022年年底，村集體存款已達800萬元。

杜山頭村還是杜山頭村，又不止于杜山頭村。在這里，青年與鄉村雙向奔赴；在這里，凡有所愛，皆是青年，“青年”一詞被重新定義。“千萬工程”實施二十年，開辟了鄉村振興的新境界，從青年的出走到歸來，杜山頭村的新變化，也正是中國式現代化新圖景的展現窗口。目前，投資1987萬元的杜山頭未來鄉村一期工程已完工，二期即將啟動，杜山頭村的未來正青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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